【澄羡】不改相思
前言须知:
此为《卿若远山》后传，建议大家看《不改相思》前，先去看《卿若远山》。
①文中主西皮澄羡外，有少量的金追仪三角恋，薛莫，忘桑，玦瑶，如不喜欢略过就好。
义城篇不会出现薛晓或晓薛，但可能会出现岚箐。
②江澄很清楚自己喜欢魏无羡，所以比较直球，求爱略奔放。
③金凌的性格因了部分原因设定会略有改动，而且在此文中，他和莫玄羽关系属略好那种。
④莫玄羽的年龄设定按照魔道新修版，真实性格是个谜，然而他终究只是个推动剧情的人。注意:这是个隐藏很深的人。
⑤因了《卿若远山》的蝴蝶效应，魏无羡在整个碎尸探查中，只能算个局外人，入局的不是他。
⑥有些人物间的暧昧只是为推动主线剧情。
⑦这是个推翻《卿若远山》悲情加打脸的甜文。
⑧原定是打算全写完后一起发布，但考虑到全文过长，自家崽崽看长篇的承受力薄弱，所以改成不定时更新。
正文
一
入夜后的莫家庄因了近日闹鬼的传闻显得越发静谧诡谲，庄内无论何人皆都似惧怕着什么一般的缩在屋内不敢外出。
残月当空，阴风阵阵之势下，隐在后院僻静地落的一处小厢房内突兀的迸发出耀眼的红光，震耳欲聋的巨响当空炸响。
然仅又不过刹那便停止。
待那红光与巨响皆散去后不久，惨淡的月光即刻循着苍凉的夜色徐徐探进窗子，投照在昏死于猩红法阵的青年身上，却并离去......
一夜浓稠潇洒去，晨光灿灿初开阳。
“该醒醒了。”立于法阵中的男子试探性的矮下身去拍拍还趴在一旁迟迟不见醒的青年，一次不成，便索性恶作剧的捏住青年的鼻子，“快醒！”
仅是瞬间，被掐住鼻子的青年就已然从呼吸不畅的困境中所惊醒。
男子见他一醒，便又当即放开了手，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青年，“你救了我！”
“救你。”青年低声喃喃，继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又看看一旁的男子。
那人生的甚是明艳照人，多情的桃花眼中如坠一汪薄雾，微微翘起的嘴角上虽是含着清浅的笑意，却又莫名的带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虚幻感。
也就是在一那瞬间，青年竟恍然想起十几年前他悄悄溜至不夜天时所睹见过的那个人，同此皆是一般无二的好相貌，却又无形中带着积怨冲天的戾气。
随着记忆的蹦现，一个让很多人忌惮的名讳突然在青年脑中炸响，“夷陵老祖，魏无羡？”
魏无羡沉默了下，平静应道：“正是。”
“晚辈莫玄羽，拜见夷陵老祖。”名唤莫玄羽的青年闻声当即在魏无羡狐疑的眼神下，行了跪拜大礼。一切果如聂宗主所言，虽未达到预期，但至少人是复活了。
魏无羡被吓得退了一步，“这是作何？快起来快起来。”说着果断上前扶人。
已然淡定下来的莫玄羽本能躲了下自发起身，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话说，您会缩骨吗？”
“啊？”魏无羡蒙了下，显然还没跟上莫玄羽的跳跃思维。
莫玄羽又问了一遍，“您会缩骨吗？”
“会。”魏无羡这一次反倒答的很快。不知是否冥冥中注定，自他堕入鬼道后，日渐忘记了很多事，却独独记得这个。可要说这是为了什么，他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很好。”莫玄羽微微笑了下，显得那张厚涂了两团大红胭脂的脸甚是诡异。
魏无羡嘴角微抽，随即却有些疑惑的看着莫玄羽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大堆胭脂水粉。
“这是？”
莫玄羽意有所指的打量下魏无羡的脸，“帮您变个妆，美一下。”
魏无羡瞬间福至心灵，感激道:“那谢谢了。”内心对莫玄羽的好感又增了一分。
只是，想他魏无羡的这张脸蛋在前世怎么也算是得了个世家公子榜第四的头衔，加之吸引了不知多少小姑娘的爱慕与同性男子的艳羡。
怎如今却成了这人人喊打，出门非得藏头垢面，才能安然的样子？
“世人眼中之我，怎能是我？”莫玄羽轻飘飘的嗓音突兀在身边响起，如同一道惊雷，炸醒前一秒还有些心有戚戚茫然无措的魏无羡。
“您不是一向自认为最洒脱吗，何苦来哉这般？”
魏无羡怔愣片刻，终忍不住一笑。“确实，我本为洒脱之人，又怎能这般？”然而笑后却只剩满满疑惑 ，“不过，你认识我？”
莫玄羽一脸神秘的眨眨眼，“我可是碰巧知道了一些关于于您的事呢。”
“哈，我当初身故时，你恐怕都还未。”此话虽未说完，却已言明魏无羡并未轻信他所说。
对此，莫玄羽只是沉默的低下头，对魏无羡的所言并未反驳。魏无羡见状，以为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痛点，正待安慰。
莫玄羽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金子轩，姑且算是我兄长吧。”顿了顿，似是想要挑拣些什么好用的措辞来叙述，“他逝去那年，十四岁的我初被接回金麟台后，曾听人提起过您。”
“额，懂了懂了。”魏无羡闻言附和的点点头，好嘛，感情莫玄羽并未伤心，只是在着想怎么来反驳他啊。
却在这时，莫玄羽顺势塞了一块黑色的石头给魏无羡。“您还记得这个吗？您曾做过的一个能看见过去未来的法宝。在您身故后不久，它就随着您的那些手稿一起被锁进了金家密室。”
“我当时看着欢喜，就特意去央求了父亲。”所以莫玄羽是通过这个石头，来知道了什么啊。
听到这里一切都想明了的魏无羡将黑石头紧紧握在掌中，静静感受着那磨灭不去的熟悉，内心一声哼笑，竟是这样哈。
师姐香消那一年，魏无羡虽侥幸在江澄的庇护中存活下来，回了乱葬岗。但他心若明镜，清楚的很，那些所谓的仙门世家只不过在是表面上卖江澄一个人情，做做样子罢了。
要不了多久，魏无羡这个于众人所不容的眼中钉肉中刺，终究会被提到被围剿的日程上。
为此，他除了没日没夜的研究如何复活师姐和金子轩的大业外，便是为了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准备。
而那个石头的偶然诞生，也不过是起源于魏无羡怕自己死后，江澄一人孤寂，想要给其留个念想的产物——一个类似于可以记录生平影像的放映机。
可不知是不是因了魏无羡本人制作的手法太过高端，一个好好的影像放映机，被他做成了可看过去的时光仪。观看前提只是需要个与那个时间线相关的物或人做媒介便好，不过能不能看到，也要看机缘。
奈何天不从人愿，那个黑石头物件做好还没来得及送给江澄，魏无羡便撞上了金光善打着江澄旗号的乱葬岗围剿。
至于后面的事，纵是他想管也管不到了。
“谢了。”回过神的魏无羡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石头妥帖收好。
莫玄羽不以为然，语气调侃，却透着一丝微妙暖意，“就当我在做好事了，毕竟您也算是我入鬼道后唯一的，师父。”
“咳。”魏无羡以拳抵唇，心下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想不到我竟还有弟子！”
“当然，还有一个，想必您很快就要见到了。”
还不待好奇的魏无羡去问另一个是谁，莫玄羽却已然话锋瞬转，“想想自己没死还是挺开心的。”
但这句话在魏无羡听来，却莫名觉得对方语气中分明带着些许遗憾的意味。
是错觉吗，为什么他会觉得莫玄羽对他自己没死这件事，貌似表现的其实并不算很开心。
“您太高了。”莫玄羽抱怨的语气让回过神的魏无羡微愣，当即想回嘴，却又听莫玄羽嘟囔着，“还好您会缩骨，不然这女装可真没大的了。虽然您很瘦。”
长得高，怪我咯。魏无羡表示他自己不背这个锅。
莫玄羽随手指了一处，让魏无羡坐下，当即拿着妆料在他脸上比划着。
“女装？”魏无羡加重语气。
“对，女装。”莫玄羽眨眨眼，“我这里只有女装。”笃定的语气随后带了点阴鸷，“当初莫子渊那个家伙为了羞辱我，可是派人送来了很多呢。”
“放心，我必为你报此仇。”
“好啊，反正我献舍本就是为了让前辈您给我报仇的。”莫玄羽找了件颜色明艳的女装塞给魏无羡。
魏无羡缩了骨后接过女装换上，“你为什么？”
“大概活腻了吧。”莫玄羽转身去取画眉的妆料，速度快的让人察觉不到他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对了。”魏无羡最终忍不住确认，“你是用献舍法阵复活了的我？”
“也不算，当时莫子渊那个家伙捣乱，害我画错了一步。后来发现想改，却也已然没了机会，便只好将错就错了。”画好眉，莫玄羽递给魏无羡一个折叠整齐的唇纸，“抿一下。”
“但是这。”魏无羡未接过，“口脂毕竟是贴身之物。”
“放心，我没用过，您收下便可。”莫玄羽干脆将唇纸塞进他手中，“这个以后会常用到的，况且。”
魏无羡见拗不过，才接过口脂，将姣好的唇瓣在唇纸上覆盖了下。
“况且什么？”
“况且若日后，莲花坞的江晚吟江宗主知道我曾将贴身用过的口脂赠于您，那可就麻烦了。”莫玄羽看眼魏无羡，起身将用过的妆料又仔细收好，“毕竟男人吃起醋来也是很可怕的。”
甫一听闻有关那人的讯息，魏无羡便感觉胸口闷痛，如垒重物般压的他几乎无法开口。
可定了定神后，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他还好吗？”
莫玄羽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屋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让魏无羡几近失神的对话。
“宗主，如兰小公子明明还在前殿，您来这里作何？”此人说话恭敬谦卑，显是对身旁人有着不小的敬畏。
“没什么，出来走走。”另一人语气漠然，似寒渊中凝固的干冰，透着拒人千里的距离感。
“您就不怕。”
“金凌也独自夜猎过多次了，只要没有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我相信他自己能处理。”
“那您为何还要？”
“到底是阿姐唯一的儿子，我总要确保万无一失。”明明嘴上说着相信的话，心里又总是担心会出些什么事，忍不住亲自跟来。
这般矛盾的人，除了江澄还能有谁？
直到说话的两人渐行渐远，还在尽职尽责的默默躲在屋内不敢吭声的魏无羡，才终于控制不住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可他却只是循着本能向声音远去的方向追了几步，便犹豫的停了下来，再不敢前行。
魏无羡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因为他从来都不敢想象，他会这么快便遇上江澄。更是从来都不敢想象，在再遇上江澄的今日，他会打从心里面开始产生一种没由来的害怕！
明明他是真的想见江澄想到发疯啊，却又害怕见江澄害怕到发疯。
对了，还有金凌，刚刚的对话中有提到说金凌也来了。或许，他可以试着去看看金凌。
可是一想到，金凌的父母皆是因了自己而死，魏无羡的心里就是一阵浑身不自在的无所适从与蕴含着愧疚之意的自我厌弃。
这下，无论是江澄还是金凌，魏无羡俱都是一副想见却又不敢见的样子了。
想念，害怕，挣扎，愧疚，此时的他正一度被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所疯狂包围着，不知所措着。就像只为了逃避现实而自欺欺人的将头缩进沙土里的鸵鸟一般，胆小又懦弱的可悲！
莫玄羽看一眼这样的魏无羡，低叹一声，“前辈既然想见，那就去找他吧。”说着便要关门，“顺便将我的仇人一网打尽。”
这才回过神来的魏无羡愣了下，立马怂了，眼疾手快的抢上去扒住正要关上的门板耍赖，“不去不去，妆还没化完。”
“早化完了。”
“这么快？”魏无羡一脸错愕。
“因为您长得好看啊。”
“我也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有关系吗？”魏无羡不耻下问。
“有啊，咦，江宗主怎么又回来了？”
魏无羡吓得赶紧松了手，转头看去，“江，江澄我。”
结果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江澄，江澄在哪呢？
“别玩脱了嘿。”莫玄羽趁着魏无羡松懈，当即关上门。
“喂，开门。”魏无羡急忙拍上被关住的门，“开门啊。”那架势大的就差破门而入了。
“前辈别吵。”莫玄羽的声音从屋内漫不经心的传出来，“若是把江宗主喊来，您就是不想见也得必须见了。”
魏无羡惊了下，犹豫片刻，门倒是不敢再敲了。他静静站在空落落的院子里，愁眉苦脸的作着思想斗争。
到底是去见呢，还是不见？魏无羡不清楚。但他却异常明确的知道自己，无论心里如何的紧张，还是害怕，那高高垒起的天秤永远都是倒向想念这一边的。
罢了罢了，总归是要见的，无非就是早与晚而已。常言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魏无羡又不能躲一辈子。
魏无羡咬咬牙，意思意思的给自己鼓鼓气，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向着前院进发。
然而去了前院，魏无羡才发现江澄根本没在，就连那个他所谓的小外甥金凌也不在。白浪费了他那么久的时间做思想斗争了，啧，真伤感情。
